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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中最显著的一个变化,是离家了。正定县城到我们家,粗算也有200公里,当时,交通不便,别说是小轿车了,就是拖拉机也少。所以,一个学期只能回一次家。

 

有两次学期中回去的,一次是因为腹部生了疮,校医院的医生诊治不了,就给我开了一个假条,打发回家了。

 

我先坐火车回到井陉县,同学张彦生很热心,让我先到他父亲处——他父亲在我们县果品站,负责收购山里的梨杏桃桑之类的,然后出口换汇。

 

我下了火车,找到了张彦生的父亲;他带我去看了一个中医。

 

那个中医看了我的腰,只摇头,说:这叫蛇缠腰。这种疮,往两边长,到另一边儿接上头儿,你就没命了。你赶快回家吧。

 

他的意思,吾命将休矣。

 

那时,我才14岁,一是不怕,二是疮并没有那么疼。

 

但是,这个经历让我对中医,真是肃然起疑。

 

回到老家,去找我姑父看了——当时,我姑姑还没有结婚。所谓姑父,是后来的事儿了。

 

我姑父只是一个“赤脚医生”,他看了说,没事儿啊,打青霉素。

 

果然,连续打了一个星期的青霉素之后,病就好了。

 

另一次学期中间回家,也是因病。不是什么大问题,而是棉衣上爬满了虱子。可是,我也是很傻,没生活经验,居然不认识虱子。

 

我在农村长大的,却不认识虱子,足见,我们家里的卫生是很好的。

 

这要感谢我的母亲。在农村,她是知识女性,总是把我们的生活照顾得很好,即便在最困难的时候,我们也没有忍饥挨饿。过节,有好吃的;过年,有新衣服。

 

回到家,我妈妈把我的棉衣脱下来,一看,领口上白花花地。

 

当时,我们大院还住着四户人家:奶奶一家、我家,对门一家,院子的西南角还有一家。

 

我母亲在院里说:看我家老二啊,都成了猴了,满身虱子。

 

后来,我母亲把我的棉衣、棉裤,以及所有衣服,都用开水煮过,彻底消灭了虱子,才让我焕然一新地回到学校。

 

返校之后,第一件事儿,就是把床上的稻草,全扔掉。

 

虱子的来源,是铺在床板上的稻草。

 

那时,我们是睡通铺的,一字排开,有10个人;对面还有一个小床,睡三个人。我在大通铺上。每个人的床下,都铺着稻草。虱子也不会只咬我一个人,我不认识虱子,他们也不认识吗?难以理解。

 

反正一直没发现,直到我回家,才被我妈发现。

 

稻草的来源,是学校后边的农场。秋天的时候,我们班帮着去收稻子。完了,学校好意,让我们弄些稻草,铺床。结果是,稻草没有干,滋生了虱子。

 

未完待续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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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云枫

刘云枫

154篇文章 5小时前更新

刘云枫,1965年10月出生,汉族,河北省井陉县人。天津大学工学硕士,北京交通大学管理学博士。以科学思维,阐释社会、历史与文化。现任职于北京工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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