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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面提到了正定和井陉之间的距离,但,没有说如何行走的。

 

这一段,专门说一说。

 

现在看,正定和井陉之间100多公里的路程,真不是事儿,用司机们的话说,就是一脚油。

 

事实也是如此。

 

10月份,我和朋友回了一次老家,去看我们县的风景苍岩山。说好了,我小弟弟在石家庄高铁站接我。结果,他记错了,以为是第二天。

 

我下了石家庄高铁,打电话,问他,你在哪儿呢。

 

他居然还在井陉呢。我说,那你就别来了。但是,他执意要来。

 

我不想在石家庄等,就和朋友打了个车,直奔正定古城,又看了一下正定中学的校门。因为疫情,不让进去。其实,我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。

 

过了不到2小时,我弟弟又从井陉赶到了正定。

 

这是现在。

 

可是,四十年前,不是这样的。

 

从我家到正定中学,要先从老家南王庄村,到县城;在县城,坐火车到石家庄,换乘到正定的火车,下车步行半小时左右,才能到,往往需要一整天的时间。

 

最麻烦的是,要在石家庄换乘。因为,没有直接从井陉到正定的直达车。

 

石家庄号称天下第一庄,在中国的省会城市里,是最没有历史感的。石家庄之兴,完全是铁路之惠。

 

想当初,修正太铁路的时候,因为,正定在滹沱河以北,需要架桥,一为了省钱,另外,修建那么大跨度的桥,当时也没那个技术。所以,车站就选在了滹沱河以南一个叫石门的小村庄。这就是后来的石家庄。本来叫正太铁路,后来,就叫石太铁路了。

 

历史上,正定是一个大地方,一直是府衙所在地,还有高大的城墙、名声在外的大佛寺等。可是,因为石太铁路的出现,石门一下子从一个小村落,飙升为华北重要的商贸城市,是北京南下广州、西进西安乃至大西北的必由之路。石门后来居上,颇有同房丫头,扶正成了如夫人的骄傲;曾经的正定古城,反倒成了石家庄的陪衬。

 

要想富,先修路;要想发达,就要有码头;要回家,就要坐火车,没有别的路可走。

 

我们是坐火车回家的,也有头脑清奇的,沿着铁路线,往家走。

 

我的同桌杜同学,名字就不说了。他家是元氏县的,他有一天想回家,临时起了念头,就去了火车站,哪儿有合适的火车啊。

 

要是别人,就返回学校了。然而,杜同学思乡心切,一定要回。

 

他一咬牙,就顺着铁路线,开始往家走。走到半夜,累了,就睡在麦地里。

 

第二天早上醒来,合计了一下,觉得离家还太远,就返回了学校,害我们虚惊了一场。

 

另外,值得一说的是,当时,所有同学都没有手表,每个人的作息,都是跟着学校的铃声。

 

有一年寒假,放假了,要坐凌晨的火车回家。这是个麻烦,因为,谁也没有手表,学校也不打铃。想睡,又怕睡过了。

 

早早起来,翻过学校的大门,到了正定车站,看车站里的表,距离发车时间还早。

 

那也没有办法,只好在车站猫着。

 

漆黑的夜色,冰冷的天空,几个读书的小孩子,想着就要回家了,心里的热情,就像炉火一样燃烧着,他们围在火炉边上,踱着步,等待着黎明和开往故乡的火车。

 

从县城到家,有十几公里,不到30里地,但,当时没有公交,也没有私家车可以搭顺风车。

 

一次,也是寒假,到了县城,我找同村、同生产队的刘彦军借了一辆自行车,可是,借了自行车之后,不要意思再借人家的手套,就光着手,骑着自行车上路了。

 

十冬腊月、数九寒天,骑自行车,不戴手套,英勇无畏啊。我走的是一条近路,路近坡多,积雪成冰,下坡的时候,手冻的完全麻木了,但只有一个念头,不能松手;一松手,连人带车就滚到沟里去了。

 

还好,我平安到家。

 

未完待续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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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云枫

刘云枫

154篇文章 5小时前更新

刘云枫,1965年10月出生,汉族,河北省井陉县人。天津大学工学硕士,北京交通大学管理学博士。以科学思维,阐释社会、历史与文化。现任职于北京工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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